看在它是 " 外傳 " 的份上

去年，在任天堂直面會收尾環節看到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時，我的第一反應是從箱底翻出了上學那會兒玩過的《符文工房 海洋》，插入人生中的第一臺體感游戲機，點開了 " 從頭開始 "，沒想到這一玩就是小半年時間。

即使放在十多年前，處于 3D 化浪潮中心的《符文工房 海洋》，也是個難評的東西：你說它不好吧，它確實避開了《符文工房 邊境》踩過的所有坑，在小鎮構成、角色塑造，以及戰斗系統等各個方面，完成了系列首次（也差點是最后一次）現代化嘗試；可你說它好吧，其對牧場系統的革命性簡化，又讓人在玩法上感到頭重腳輕，不著重點——真想在 2011 年玩個日式 ARPG，我干嘛不選《無盡傳說》？

為什么要在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評測開頭逼逼這么一段，我也不知道。或許是因為它們的定位都是 " 外傳 "，又或許是因為兩者在某些地方實在太過相似，相似到了難以忽視的程度——比如 " 在對話中取消 2D 立繪 "，比如 " 玩家需要利用某種巨型生物探索廣闊的世界 "，再比如 " 未被選擇的男女主角加入戀愛候補隊列 " 等。

話先說在前面，評測從來不是二極管輸出，本文的目的也并非唱衰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——事實上，也從來沒有哪篇正常的評測會做到這個地步，就像市場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商品一樣，它優缺點參半，你看到什么，更多時候取決于你站在什么角度上。

如果你是《符文工房 5》后才開始接觸這個系列的新生代玩家，那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會是一款 " 不錯 "，甚至有著強烈 " 上進心 " 的作品：它的畫面表現可以排進 MARVELOUS 的第二梯隊，雖然論模型精度依然有限，但其對場景的渲染風格，卻與故事背景下 " 和風 " 舞臺緊密貼合，尤其是游戲對 " 遠景 " 的巧妙處理方式，既避免了多余的資源占用，又為整體的世界觀塑造出了不少力，以至于在游戲開始時，我不止一次將遠處水彩畫般的遠景誤認為是平面貼圖。

而更重要的是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似乎在保證玩家 " 平滑 " 和 " 舒適 " 這兩件事上，可謂下足了功夫。

如果你玩過 Switch 版本的《符文工房 5》，那自然明白我在狗叫什么——

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與《符文工房 5》首發時糟糕的運行表現，幾乎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反比，這種 " 反比 " 具有極強的針對性，甚至有點 " 缺啥補啥 " 的實誠感：由于游戲中絕大部分村莊和迷宮地圖都采用了一體化設計，在取消了絕大部分室內外場景的轉換后，前作屢屢被詬病的 " 讀取頻繁且耗時過長 " 問題，得到了有效的解決。

論地圖設計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有著可能是系列有史以來最大的世界地圖——一整片漂浮著數十個大小島嶼的開闊空域。

這張地圖大到了什么程度？

除了大大小小數十個單雙層迷宮外，還有四座帶有獨立牧場與野外環境的村莊，供玩家日常生活使用。從玩法的角度出發，它很容易讓你聯想到《符文工房 海洋》中的 " 航海 " 玩法，只是前者沒有刻意被設下的線性流程限制，主人公更加流暢無阻的行動模式、整體偏向緊湊的地圖設計理念，配合大量人性化的傳送點設置，使得你不必再在出門洗澡等瑣事上投入大量垃圾時間。

其實此類游戲框架下的垃圾時間，也是《符文工房 5》在當年最容易被忽略的問題。

《符文工房 5》采用了 " 現實中兩秒等于游戲中一分 " 的時間流速，這在很大程度是為了服務游戲 3D 化后復雜的空間關系，以及采用真實比例后，人物莫名遲鈍的作業動作，給予玩家農作之外更多的自由時間。但最終結果，是催生了里格巴斯詭異的城市布景：大量無意義的留白和上下坡，間接導致了玩家忙的時候忙死，閑的時候又閑死。

依舊是出于上述理由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繼續采用了相同的時間流速比例，但在實際游戲中，我卻再也沒有那種時間特別富余或特別局促的感覺——大部分時候，你達成目的所需的時間，和剩余的時間都形成正比關系。

上面提到，這一方面歸功于游戲地圖的緊湊感，游戲中的傳送點幾乎涵蓋了所有關鍵路徑，而另一方面，則是出于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的 " 現代化 " 調整，為了進一步簡化新生代玩家的體驗，優化游戲中的決策成本。

舉個本作中 NPC 角色的好感度管理的例子。作為 " 模擬經營 " 類游戲，" 牧場物語 " 作品在故事中能夠塞入的信息密度相對有限——所以，為了從側面豐富角色的性格，此類作品中的角色常常有著明確的喜好。在過去的作品中，游戲通常會在劇情片段或人物介紹中透露出這點，而即使沒有提示，玩家也可以通過每天贈送不同的物品進行窮舉。

但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卻給出了一個更合理的解決方案：不再依賴于物質決定好感。本作追加了一種新的好感度管理方式——通過消費游戲內時間，選擇 " 一起做點什么 "，這不僅更加符合現實情況，也大大降低了試錯的風險和成本。更關鍵的是，它活用了你可能富余的時間，去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，不可謂不是一個兩全的解決方案。

再舉一個更具體的例子，同樣是 " 牧場物語 " 系譜下的所有作品的共通設定。

此前，NPC 也是人，為了作品的真實性考慮，他們大都會有自己的一套作息。所以，" 牧場物語 " 作品中 NPC 經營的店鋪大都有著嚴格的營業時間設定，其中絕大部分更是參考了日本社會的主流作息，普通商店十點上班六點下班，一個星期還要休息一兩天，精準掌握每家店鋪的開店日期，管理與指定每日行程安排，算是早期 " 牧場主 " 們的必備技能。

但到了本作當中，絕大部分都變身為了年中無休，早上六點到晚上十點的 " 黑心便利店 "，即使不巧店主外出參加祭典，也會在對應設施門前留下隨叫隨到的遠程門鈴。

老實說，我自己并不喜歡這樣——畢竟這樣一來，時間和資源管理的樂趣必然大減，但從現代玩家的習慣出發，它確實會給你更多自由掌握時間的空間，這倒也不是壞事。

合理的時間利用，使得你有了更多時間去探索這個世界觀下的其他部分。而充足的地圖體量，同樣需要充足的游戲內容去填充。

放眼望去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基本備齊了一個典型 " 符文工房 " 故事所需的全部元素：失憶的主角、熱情村民們的好心收留、以四季為主題的主線迷宮，以及在日常中步步緊逼的巨大危機。

反觀整個系列，同樣存在《符文工房 4》這樣采用 " 三部結構 " 的超規格作品，但大部分作品依然會在按照 " 春夏秋冬 " 順序打完全部迷宮后進入故事后半。再次點個名——《符文工房 5》便是內容不足和故事結構單薄的典型。

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盡力地回避著前作的不足，在主線中穿插了更多戲劇矛盾和次級迷宮，導致部分情節展開略顯累贅的同時，也讓主線流程持久和厚重了不少。

不過更讓人驚訝的，當屬 MARVELOUS 在技術力層面的進步。即使是在六十個小時的游戲后，我依舊沒有遇到任何圖形或物理性 BUG。要知道，這可是 " 符文工房 "，拜新舊開發組有限的技術力（及開發資金）所賜，BUG 早就成了系列的標配。

當然，回到玩法層面，游戲自然也離不開系列 " 牧場經營 " 加 " 角色扮演游戲 " 的標準配置：本作的戰斗系統基本沿用了前作的操作邏輯……其實也沒什么邏輯，就是最簡單的攻擊與派生設計，同時在此基礎上加入了酷似《塞爾達傳說 曠野之息》的 " 完美閃避后派生快速反擊 " 設定。

游戲也廢除了系列標志性的 " 符文能力 " 槽位，取而代之的是名為 " 神器 " 的泛用道具，以及使用神器技能所需的單獨資源槽。

" 神器 " 一共有八種。在戰斗中，" 神器技能 " 幾乎算是符文能力的上位互換，效果從群體恢復持續范圍傷害到全體打擊堪稱萬能，借著神器過于強大的性能，玩家可以越級戰勝游戲中的絕大部分敵人。

對系列玩家，這里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。

好消息是，本作加入了更加符合和風世界觀的 " 弓箭 " 與 " 符咒 "，同時支持復數武器在戰斗中的快速切換。而壞消息是，剩下除了 " 單手劍 "" 雙手劍 " 和 " 雙劍 " 外的武器都慘遭刪除，就連鋤頭、鐮刀、水壺等 " 農具 " 也因為農具概念的缺失無法單獨使用。

不過，在實際體驗后你便會發現，武器種類變少倒也不完全算是壞事。

因為真要論起來，相比全部一脈相承，但又全部沒有承到位的《符文工房 5》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的戰斗體驗反而更加流暢，也更加適合現代玩家。

在減少了武器總數并提供了快速切換功能后，游戲開始提倡和鼓勵玩家活用 " 克制 " 機制提高傷害，而游戲中的絕大部分屬性克制，又非常符合 RPG 玩家的直覺——敵人長著翅膀還能在天上飛，那弓箭一定能對它有奇效；如果有一只怪物全身都是紅色的，那它大概率害怕水屬性攻擊。

不得不承認，更加簡化后的武器系統和直覺性的弱點設計雖然淺顯，但確實有效——至少在調整敵我性能上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的確保證了玩家對爽快感的基本訴求。

而有趣的是，" 神器 " 的泛用性不只體現在戰斗中，還體現在了本作的 " 經營模擬 " 玩法上，它不僅取代了 " 符文能力 "，也順帶承包了農具在此前系列中的地位。所以現在，" 鋤頭 " 不光可以用于耕地澆水，更可以用于填土鋪路，甚至砌墻蓋樓，這間接將本作中的 " 牧場經營 " 玩法升級成了 " 村莊經營 "。

如果只論牧場的 " 自定義 " 高度，那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無疑算是 " 符文工房 " 系列里的翹楚。

在本作中，你能看到一套略帶 " 動森 " 風格的 " 村莊開拓 " 系統。為了通過復興村莊幫助土地恢復活力，主角從游戲開始不久便自動擁有了土地的使用權，你當然可以像過去一樣，將空地用于開墾農田圈地放牧，通過出貨農牧產品升級村莊。不過，想要真正實現村莊的復興，光是這樣還遠遠不夠。

游戲初期，大部分村莊在開局階段甚至不具備完善的生活設施，類似雜貨店、鍛造所、民居等基礎設施，全都需要玩家自行在空地上建設與經營。除此之外，你還需要準備大量有的沒的 " 裝飾物 "，用于在基礎之外提升村莊與角色的各項數值。作為綁定背景的核心系統，游戲會在每日結束時對村莊的狀態進行結算，提醒你這個初來乍到的 " 村長 " 到底干得合格不合格。

村莊發展得好，自然會有更多的移居者慕名前來。

于是，" 村民 " 成了本作 " 村莊開拓 " 下僅次于土地的重要生產資源，按照玩家的分配，他們可以任職于村莊發展所需的絕大部分崗位，包括農民、伐木工、采石工、販賣商品的接待員、牧場的動物飼養員、鍛造所的打鐵匠，甚至是藥店的調合師。更有意思的是，作為村長（社長），玩家每天需要向付出勞動的村民支付相應的酬勞——從某種意義來說，本作中玩家的私有財產，也是村民的工資和伙食費來源。

村民的意義，同樣在于優化玩家體驗，將玩家從某些帶有強烈作業感和重復性的玩法中解放出來。比如，過去作品中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和材料提升的鍛造或料理技能；再比如，每天早上都要照料的農田，播種澆水施肥就算了，時不時還必須注意一下土地的營養含量，隨著田地與作物總數的增加，玩家的管理成本也是成倍增長，說不頭大那基本是騙人的。

優化體驗的結果，是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對農業，甚至所有 " 經營模擬 " 類玩法在游戲中比重的削減，以及游戲重心向傳統角色扮演游戲的傾斜——當我越是深入農業玩法時，簡化設計與系列傳承的沖突反而愈發顯眼。

事實上，在承認它所有的優點后，終于回到了我最希望在這篇評測中討論的核心問題：我們到底想從 " 符文工房 " 身上得到什么。當然，這其實是個沒有答案的偽命題，就像開頭所說，能看到和想看到什么往往因人而異，而個人的 " 需求 " 也不應該被量化。

但至少我可以告訴你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少了什么。

在全盤優化了模擬經營玩法后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拋棄了系列沿用數十年，繁雜且龐大的技能系統，包括步行、探索、睡眠成長等系列獨創的技能體系。在過去的 " 符文工房 " 系列中，這些技能與玩家角色的成長緊密綁定——比如，" 步行 " 技能就是一項 " 走路 " 越多，體力成長越多的技能；" 探索 " 技能則會影響玩家在探險和戰斗中的道具掉落率，以及物品品質；而 " 睡眠成長 " 則需要玩家在夜深之前按時睡覺，以此獲得所有基礎數值的穩定成長。

在沒有此類生活類技能后，本作主角的所有技能成長被統合到了一塊簡單的 " 技能樹 " 中，允許玩家利用獲得的技能點隨意進行升級和管理，但邏輯關系與內容卻被大幅簡化：沒了冒險技能，敵人的物品掉落率開始維持恒定，復雜的素材品質設計被刪除；在實現更加自由的技能面板化后，" 可有可無 " 的 " 睡眠成長 " 與 " 步行 " 技能似乎也沒有存在的必要，前者被簡化為了單方面的 " 晚睡懲罰 "，至于后者，的確是毫無存在的必要。

另外，由于 " 料理 "" 鍛造 "" 藥學 " 技能的統合簡化，使得玩家不再需要在此類玩法上耗費精力，只要在持有配方和所需材料的情況下前往有專用 NPC 管理的鍛造所，他們就會幫你制作出所需的裝備或藥品，制作沒有了 " 失敗 " 一說，就連過去作品中的 " 自定義強化 "，也被簡化成了簡單的攻防數值增長。

更重要的是，因為 " 田地 " 本身被歸類進了功能性建筑中，使得玩家所做的不再是 " 耕地 "，而是將做好的田地放置在空地上，再將種子設置在田地上——這個過程中，用不到鋤頭、用不到水壺，也用不到鐮刀或是維持土地營養值的肥料。

更根本的區別在哪里？" 村莊開拓 " 本身不會占用時間流逝，更不會消耗 RP（Rune Point，相當于其他游戲中的體力或 SP）。當然，出于對 " 符文工房 " 祖宗的顧慮，游戲姑且還是保留了最最基礎的種地方式，也就是上文提到的 " 神器 "。

泛用性過高的 " 神器 " 不僅替代了 " 符文能力 "，還順帶頂掉了傳統農具的譜系—— " 劍之神器 " 代替了鐮刀，" 傘之神器 " 相當于水壺，而 " 扇之神器 " 則提供了大范圍的收獲策略，它們也是本作中極少數需要進行 RP 管理的道具（或者說，唯一需要）。

但這套利用 " 神器 " 進行的種田玩法，其實更像是某種彩虹馬后炮，它充其量只是對 " 牧場物語 " 核心的妥協，為了告訴向我這樣事兒逼，田還在那里。但就結果來看，這一切幾乎沒有任何必要性可言。如果玩家的目的僅僅是打通劇情，或攻略角色，那完全沒有必要多看田地一眼，因為到了故事中期，你的村民們便基本可以接管一切，保證村莊的每日盈利。

讓人迷惑的是，如果你和我一樣是個死腦筋的種田玩家，非要按照老祖宗的習慣進行游戲，那么很快就會發現，簡化后的種田玩法其實與 " 村民 " 的存在，有著非常嚴重的邏輯沖突。

首先，本作中的村民并不具有分區識別功能，你可以指定他們進行某種類型的工作，但并不能具體到 " 哪塊田地 " 工作，沒有主次、沒有層級。

這就引出了一個要命的問題，如果你需要將其中某塊田地作為改良品質的 " 試驗田 "，那么就必須和勤勞肯干的村民們爭分奪秒，搶在他們之前動手完成收割和播種，否則他們很有可能無情收掉你精心準備的作物，然后扔進出貨箱。更要命的是，在解鎖各個村莊的 " 季節田地 "，獲得最大面積的農作空間后，你的精力注定無法承包所有的田地，看著畫面右下角快速收獲的作物，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
說得不客氣點，簡化生活系統的結果缺少驗證。不過，更要命的地方在于，它扯斷了 Neverland 反復試錯后，創建出的 " 符文工房 " 最重要，也最核心的系列底層架構——一套肉眼難以觀測，卻非常重要的 " 生活模擬 " 體系。

如果你玩過 Neverland 時期的 " 符文工房 "，或許會有這樣的體驗：因為主線和迷宮中的敵人數值太高，讓你不得不考量一些 " 偏門 " 的攻略手段，這時你最先想到的，就是利用料理或藥物在戰斗中暫時提供正面 BUFF。

可惜角色的料理等級不夠，新鮮的材料變成了一團詭異的 " 失敗作 "。但你靈機一動，帶上失敗料理重新踏上了攻略迷宮的旅程。在接下來的戰斗中，原本毫無價值的 " 失敗作 " 成了攻略的關鍵——你做的菜實在太難吃了，連原本吃人不吐骨頭的 BOSS 都差點原地暴斃。

上述過程不含有任何虛構成分，在過去的 " 符文工房 "，每一環都有它的意義：種田和維持優質的生活習慣，可以讓角色在戰斗中獲得更多優勢；當玩家在戰斗中受挫，又可以重新回歸平靜的慢生活中，培養與角色或魔物的感情，讓他們成為戰斗中的有效助力。在這里，每一個系統與技能體系都有自己的意義，它們相互作用和糾纏，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，都有自己的意義，這即是最真實有趣的 " 異世界生活模擬 "。

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的 " 優化 "，讓我在前幾個小時的游戲中，一直感受著某種骨鯁在喉的 " 別扭 " 情緒，甚至一度為反直覺的種田抓狂——要知道，《符文工房 海洋》只是將種田玩法做了除法，卻不敢改變游戲的底層邏輯。

直到我開始將更多資源分配到本作的戰斗和探險中，才意識到這些系統簡化現象背后的本質：在切斷了生活模擬的內循環邏輯后，它的戰斗和種田部分開始相互獨立。最終結果就是，它從一款帶有 " 角色扮演 " 元素的 " 模擬經營游戲 "，變成了一款具有 " 模擬經營 " 元素的 " 角色扮演游戲 " ——你覺得戰斗更加流暢，故事節奏更加緊湊了，那很有可能是因為 " 種田 " 在整體玩法中的層級被降低了。

這次，" 符文工房 " 的主次真的被顛倒了。

或許，這在四年前的《符文工房 5》身上便早有預兆：游戲內的迷宮里不再存在與 " 種田 " 相關的謎題或機制，戰斗和劇情在游戲中的比重大幅上升，如果只是想看一遍劇情，甚至沒有必要在種田上花太多心思。我想，用了前作的資源，試圖在游戲構造上完成向大眾市場的轉化，這也是《符文工房 5》讓人感覺故事單薄的原因之一。

這下，終于可以回到那個差點連我自己忘了的核心問題上了：我們到底想從 " 符文工房 " 身上得到什么。

對我而言，是一套完整且自洽的 " 異世界生活 " 體驗，它可以讓我脫離現實世界中那些繁雜的多元化考量，更沒有必要處處以玩家為中心。但如果這樣做就無法賣給更多主流玩家，那它又該找誰說理去？

我就是個臭打游戲的，哪看得透市場是咋想的？

寫到這里，突然想起前段時間為 " 優米雅的煉金工房 " 寫評測的事情——同樣是新舊系統的改革問題。而如果單拿出來，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說不定還真就比《符文工房 5》要好玩。你看，這種矛盾早已不是個例，我可以在理性上承認《符文工房 龍之天地》在工業水準上的進步，但從感性上卻無法認可它在游戲設計上的迷茫。

所以至少，看在它只是一款 " 外傳 " 的份上。

3DM評分：7.8

優點

充足的主線故事長度

更加流暢的戰斗體驗

優秀的故事節奏控制

不足

模擬經營類玩法的全盤簡化

村莊開拓與農業玩法的矛盾

各項技能間不再具有共通性